第1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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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下班看到奚水桃給她發的短信的時候她還有點懵, 什麽叫指導老師可能懷疑她們找槍手造假？那張圖真的那麽厲害嗎？溫澤不是說這東西科技含量很低，現在連偏遠星的土著都不屑用嗎？
她把電話撥了回去想問究竟是什麽情況，但是一直沒人接。
只能等晚上回去見到她們再問了！
參加比賽的小組太多, 實驗室數目有限, 非常難申請。計瑩兩人非常珍惜使用實驗室的每分每秒, 兩人一直在實驗室待到十點五十保安清場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她們到寢室的時候幫著季如卉做了一晚上手工的祁雪已經穿越到游戲世界去了，兩人腦子塞滿了各種零件的改造方法, 上午的事已經被她們拋之腦後了，本來是說好了回來和祁雪解釋的，結果因為太忙完全沒想起來。
奚水桃第二天下午上課的時候看到夏磊的臉才想起這茬，兩人一下課就去教學樓門口蹲人了, 結果遇到了同樣來找人的季如卉。
昨天她們去采購的時候季如卉發現了不少好看的裝飾品, 不過價格也十分美麗, 她在季如卉準備付款的時候阻止了她，那些裝飾品看上去不是很覆雜，她覺得她們自己去淘點材料做完全沒有問題。
然後昨晚兩人就試了試，季如卉還加了一些自己的設計, 最後做出來的成品比店裏賣的還好看。
這給了季如卉莫大的信心, 打算晚上買了材料回去繼續DIY。
“如卉, 你怎麽也在這裏？”奚水桃驚訝地問道。
“等小雪啊，我打算約她一起去買點東西。”季如卉拿出速寫本, 想給她們看自己今天畫出來的新設計。
她已經想好了每個擺件的位置了，到時候布置出來肯定特別好看！
“啊？我們也找小雪，我們比賽的指導老師有點事要找小雪······”奚水桃傻眼。
“我們這邊比較急, 夏老師正在辦公室等著我們！你明天再約她吧！”一直沈默的計瑩突然開口說道, “如卉你先回去！這裏風大, 你就穿了條裙子, 小心著涼！”
季如卉拿本子的手僵住了，她想說“同樣都是四個人組隊參加比賽為什麽你們總是有各種理由霸占小雪的時間？看不起美術專業嗎？”但是看到計瑩那雙充滿關切的雙眼，那些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纖長的手指把散落到肩膀上的黑發撥到耳後，本子被她重新塞進了帆布包裏，帆布包滑落的袋子被她重新提到肩膀上。
她扯了扯唇角，可還是沒有笑出來：“那我先回去了！”
季如卉走後奚水桃有手肘捅了捅計瑩的肚子：“如卉是不是生氣了？咱們要不要道個歉？”
計瑩迷茫地回過頭：“啊？她生氣了？為什麽？”
奚水桃：“······”
她一直這樣以後出社會真的不會被打嗎？日常為室友的情商擔憂.jpg
祁雪想著奚水桃昨天發的消息，一下課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去找她們問下情況，結果她一出教學樓就被她們一人架著一只胳膊拉著往辦公樓的方向走。
“昨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麽？咱們不要先對下'口供'嗎？”祁雪試圖掙紮。
“夏老師是我們這次比賽的指導老師，昨天上午我們去找他看我們的設計圖······”奚水桃快速把昨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我覺得夏老師應該是和我們之前一樣懷疑圖紙是槍手畫的，這次找你過去準備是'打假'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奚水桃最後下了結論。
祁雪：“······”
她最開始就是想幫奚水桃打臉趙鵬和秦甜甜那對渣男賤女而已，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她們三個到機械設計制造專業辦公室的時候裏面非常熱鬧，一群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圍著一臺電腦激烈地討論著什麽，看他們爭吵的激烈程度，祁雪覺得他們要是在辦公室裏大打出手她也不奇怪。
她們三人站在門口敲了好幾下門都沒人理她們。
她們三人只能尷尬地收回手，走到人群的中心——夏磊的辦公桌旁邊和他打招呼。
“夏老師，我們把祁雪帶過來了！”奚水桃主動開口。
話音剛落，房間裏一下安靜下來，房間裏十幾雙眼睛都聚集在奚水桃身上。
“咳咳咳，你就是經管系的那個小同學？奚同學說這份圖紙大部分都是你完成的。”夏磊上下打量著站在邊上的祁雪。
“夏老師你好，我是會計二班的祁雪，圖紙是我和計瑩、奚水桃兩個一起完成的，她們兩個為這張圖付出的更多！”祁雪落落大方地笑著說道。
就這麽一會她已經基本清楚這一辦公室的老師都是在討論她們完成的那份圖紙，不過提到的很多理論和系數和她在游戲裏學到的不太一樣，她聽得不是很明白。
但是這麽好的刷臉機會她自然要幫兩個室友把握好，說不定還能提前認識保研的導師。
反正她一個學會計的認識這麽多機械工程學院的老師也沒什麽用。
“她們之前的設計圖我看過，她們什麽水平我很清楚······”夏磊拿起保溫杯抿了口裏面的枸杞茶，“祁同學，別緊張，今天找你過來就是問你幾個問題，你站到這裏來······”
夏磊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圍在他身邊的老師直接給她讓了一條路，所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她身上，這讓她不由得有些緊張。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尖銳的疼痛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些，她心裏打著鼓一步步朝著夏磊的身邊走去。
“這個地方，你是怎麽想到通過改造探測裝置避開魚群的？還有這個型號的芯片······”夏磊指著電腦的顯示屏問他。
一張被放大了許多倍的照片出現在電腦的顯示屏上，正是她們三個一起設計的那張圖紙。
祁雪深吸一口氣，開始回答他的問題，夏磊和奚水桃她們不同，他不僅僅局限於圖紙上的知識，還會做一些拓展，只是那些祁雪都沒有涉獵，很多都回答不上來，答不上來她也不害怕，就直說自己沒學過，不知道。
兩人一問一答，持續了四十多分鐘才停下來，見他終於不再繼續提問，祁雪松了口氣，以為經過這番“驗證”他們應該相信這份圖紙是她們自己畫的了。
沒想到邊上一個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也開始提問，祁雪知道辦公室裏的都是老師，便繼續回答他們的問題。到後面他們已經不再是提問，反而是更像在一起討論那些新穎的觀點和理論，祁雪向他們輸入星際時代的時候知識，他們反向教導祁雪現代的理論。
奚水桃兩人完全被擠到了辦公室的角落裏，計瑩聽著祁雪和各位大佬的討論偷偷地摸出手機開始錄音，打算回去後整理成筆記。
這些都是書上沒有的寶貴知識啊！
兩個小時後，在祁雪覺得自己差不多被榨幹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下來了。
她松了口氣，想找借口離開。
一直站在最後面從未開口的瘦小男人伸出一只略有些幹枯的手，那只手裏拿著一張紙，他對祁雪說道：“祁同學，來做做這張試卷，看看能拿多少分？”
祁雪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張手寫的卷子，似乎是剛出的。
祁雪：“······”可以拒絕嗎？
她硬著頭皮在辦公室坐下，在十幾雙眼睛的註視下開始答題，上面一些名詞她這幾天聽計瑩提到過，但是她當時根本就沒有深入了解，屬於聽過一耳朵就把它們拋之腦後的感覺，現在自然答不上來。
她眉頭擰成結在辦公椅上坐了半個多小時，最後交上去了一張空白臉大半的卷子，勉強答出的部分還是她根據他們之前的聊天時提到的一些知識點自己試著推導出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卷子很快就被批改出來了，她只得了十六分！
從來沒有不及格過的祁雪看著卷子上鮮紅的分數臉有點紅。
然而批改試卷的男人卻對這份答卷頗為滿意，從她和夏磊談話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她，她在機械設計方面基礎幾乎為零，似乎她學習的所有機械設計方面的知識都是為完成那張設計圖。
他特地針對他們這場接近兩個小時的談話出了這張卷子，這張卷子上她答出來的部分涉及到的知識點有些都是夏磊開始問過的，她當時沒答出來但是後面他們聊天的時候又稍微提到了一點的，她就根據提到的那一點點把題目做出來了，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真的很有天分。
他不由得起了些愛才之心。
“祁同學，你是經管學院的對吧？有沒有興趣轉系來我們機械工程學院？”他笑瞇瞇地看著祁雪。
“啊？”祁雪的第一反應她是不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她現在都大二下學期了，大三下學期就可以聯系單位實習，然後找工作準備畢業的事了，現在轉專業，她瘋了嗎？
面前的人又認真地重覆了一遍剛剛的問題，祁雪才意識到對方是真的想把她挖去機械工程學院。
“老師，我現在大二下個學期就大三了，現在轉專業不符合學校規定，而且我在經管學院待著也挺開心的······”她委婉拒絕道。
面前的老人仿佛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是順著她的話點點頭：“現在轉專業確實不太合適，這樣······你提交申請修個雙學位，大四的時候跨專業考研來我們機械工程學院，咱們學校機械工程在全國的排名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比經管學院高多了！你來我們這不虧！”
“老師，我······”沒時間啊！
祁雪依舊想拒絕，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打斷了：“不著急現在回覆我，回去好好想想！你在機械設計方面很有天賦，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再說多學點知識、多拿一張學位證書也沒有壞處！今天折騰了這麽久，大家都餓了，我請大家吃飯，你們三個小姑娘也一起吧！”
祁雪三人想要拒絕，但是被十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著，最後也稀裏糊塗的一起去了學校外面的飯館。
飯館的名字叫“三大碗”，據說老板起這個名字的初衷是希望店裏的菜能好吃的讓食客一口氣幹掉三碗飯。
店裏的味道雖然不像老板期待得那麽誇張，但是確實不錯，再加上幹凈、價格又便宜，非常受他們學校老師和學生的喜歡，很多人都會把這裏作為他們聚餐的首選。
老師們沒有再問設計圖是不是她們自己設計的問題，祁雪和奚水桃知道她們這算是過關了。
坐下之後，幾位老師便聊了起來，聊天內容除了之前那張設計圖就是國際期刊上新出的某些論文。
奚水桃和祁雪坐在那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在做的老師cue到回答問題，計瑩和她們完全不同，她簡直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裏，眼睛都閃著光。
手機再次被她打開了錄音功能，悄悄地倒扣在桌上，不僅如此，老師們的某些話題她竟然偶爾還能插進去兩句發表幾句自己的觀點！
奚水桃默默抱緊瑟瑟發抖的自己，每當她覺得自己和計瑩的差距不大的時候她都會用行動潑她一盆涼水讓她認清現實。
聊著聊著，不知為何，幾位老師又聊都到了她們身上。
“奚水桃啊，你們之前和我說的那件事我仔細調查過了，按照趙鵬之前的成績，他確實做不出那份設計，但是人都有靈感爆發的時候······再說他那邊給出的證據確實是非常充足，你們這邊什麽都拿不出來，我也是無能為力啊！唉，你做好心理準備吧！”趙鵬小組的指導老師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段話。
奚水桃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老師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她心裏比誰都明白。
難道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她不僅要失去和室友辛辛苦苦完成的設計圖，還要在自己和室友的檔案上留下一個處分記錄？
“你們在聊什麽？什麽證據？”給祁雪出卷子的那個中年男人突然開口問道。
祁雪已經從奚水桃那知道他就是她們機械工程學院的院長——樊光，整個機械工程學院都歸他管。
聽到他開口奚水桃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和說了一遍。
“樊老師，你能幫幫我們嗎？”她眼中帶著一絲祈求。
樊光皺了皺眉，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件事我會好後調查的，咱們機械工程學院絕對不允許出現學術造假、汙蔑同學的事！”
“謝謝老師！”奚水桃激動的點點頭，眼睛裏泛著點點淚光。
後來她們又問起了祁雪的老師，想要寫他的聯系方式，她怎麽可能拿的出來，只能找借口糊弄過去了，但是她自己整理出來的那份資料的電子版幾乎是人手一份。
一頓飯的工夫，祁雪手機裏多了十幾個機械工程學院大佬的聯系方式，雖然她並不覺得這些聯系方式會有用，但是過往的經驗告訴她，永遠都不要嫌手機裏的聯系方式多。
回去後她做了個時間表認真看了下自己的時間安排，又上網找了他們學校前一屆機械工程的雙學位上課時間安排，課程安排挺密集的，要是真的要拿這個雙學位且保持優異的成績的話她所有的兼職都要放下，又查了一些資料後她發現以後她如果做會計的話，這個學位證書對她來說真的是可有可無。
於是她便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把更多的時間放在自己的專業課上，只偶爾在群裏和老師們聊一聊她整理的那些資料。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之前落下的題庫都被她補上了，學過的內容她還抽時間覆習了一遍，她對於一個多月之後的考試周信心滿滿。
學校的實驗室非常難申請，但計瑩急著看到成品，便在學校附近花六百租了間地下室，還從二手市場掏了很多的工具放在地下室裏。
一些精細度比較高的就在實驗室用儀器制造，可以手工改造的零件她就下午下課後和奚水桃一起去地下室熬夜肝，實驗室申請不到、網上也買不到的一些小零件她們也通過之前認識的老師買到了，有時候甚至直接就睡在地下室了。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祁雪某天突然接到了計瑩的消息，她們一起設計的那款“河流垃圾清理器”縮小版樣品已經制作出來了！
這周她們就打算去桔子公園裏面的實驗它的效果。
祁雪周六下午找到了新的兼職，整個周末都沒有空，她們便把時間安排在了周五下午，那天下午她三個都沒有課。
季如卉對她們三個共同完成的設計非常感興趣，周五下午特地回家取了車拿了航拍無人機，幫著把清理器運到了桔子公園。
桔子市的這個公園建了很多年，剛建立的時候因為裏面游玩設施頗多再加上綠化做得很好吸引了不少游客，但是後來桔子市這樣人造的公園越來越多，大多還是免費的，這樣收費的公園也就不再受當地居民的青睞，現在因為經營不善基本上處於半倒閉的狀態。
公園裏有一條人工湖，十幾年前桔子市的孩子可沒少求著家長帶他們去人工湖坐船游湖，現在因為湖裏游客扔的垃圾過多，公園也不找人清理維護，再加上又是死水，公園裏的人工湖常年散發著一股惡臭。
因為這熏人的味道，附近的居民和公園還有居委會投訴了很多次，但是雙方踢皮球，根本就沒有人管。有些家庭甚至因為擔心這味道會危害家裏孩子的健康直接搬走了。
學生票五折，祁雪四人花八十塊錢買了票就直接進去了，工作人員坐在售票處的小屋裏看劇吃瓜子，根本沒有人關心她們四個用小推車拖著的大紙箱裏裝的是什麽？
可以看出公園裏的植物應該很久都沒有人修剪了，有些植物張牙舞爪地直接蔓延到了地上，還有些枯死在原地也沒有人處理。
季如卉小時候和父母一起來過這很多次，對這個公園還算熟悉，她領著三人沒一會兒就找到了碼頭。
幾艘破舊的游船孤零零地綁在岸邊，售票處沒有人，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的小房子裏放著床、桌子，舊電視等亂七八糟的家具。角落裏還放著一些廢紙殼和壓扁的塑料瓶子。
幾人在公園裏轉悠了很久才在一座亭子下找到一個正聽著收音機曬太陽的售票老大爺。
四人和他解釋了自己的來意，祁雪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她們花200塊包下了一艘八人座的游船，老大爺擔心那艘破船禁不住她們的折騰，還另外讓她們付了1000塊押金。
季如卉站在碼頭的木板上，空氣中的味道讓她差點嘔出來。
“你們待會真的要坐著船在這麽臭的河裏撈垃圾？”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忍一忍，很快就結束了！”祁雪和她一起站得遠遠的。
這款河流垃圾清理器的安裝十分簡便，只要把上面的卡扣卡在船的兩側然後用螺絲固定好然後啟動就可以了。
“小雪、如卉，裝好了，你們可以上船了！”奚水桃沖著她們揮手，計瑩則是低著頭檢查她們之前的安裝有沒有問題，每一個螺絲是否都擰緊了。
“我就在岸上幫你們拍視頻，這樣無人機比較好控制，不容易抖！”季如卉背著包往後退了幾步，眼中的嫌棄非常明顯。
祁雪猶豫了幾秒開口說說道：“我在這幫如卉，船上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售票大爺幫著解開纜樁上系著的纜繩後，電動游船就被奚水桃啟動了。奚水桃在前面掌舵，計瑩在後面調節河流垃圾清理器，祁雪和季如卉在岸上控制無人機拍視頻。
在她們看不見的水面之下，一個一米寬金屬籠子慢慢在水下出現，開始向下延伸，觸底後它底端直接變成了長長的尖刺，可以深入湖底的淤泥，表面的探頭經過改造後可以識別某些特定的物質，尖刺可以依據湖底探測到的垃圾形態變換成不同的工具，撈起垃圾後直接扔進後方的籠子裏。
她們第一輪清理的是塑料制品，沒過一會船上的指示燈就變紅了，計瑩知道這是河底的金屬籠子裝滿了。
她讓奚水桃把船往岸邊開，準備把往兜裏面的垃圾清空了繼續，在岸上選定了地點後，計瑩在船上就操控著金屬籠子在岸邊的空地上“一鍵卸貨”，一大堆瓶子、塑料袋被自動倒了出來。
所有的袋子和瓶子都在湖底戳破了，因此除了濕漉漉、看著有點臟之外並沒有積多少水。
一直坐在岸上看熱鬧的大爺見到那些空瓶子瞬間眼前一亮：“小姑娘，這些垃圾你們還要不要？”
祁雪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想到門票和包船花的錢，她瞬間有了新的想法。
“要的！”她遠遠回了一句。
她是憑著自己多年的經驗忽悠著老大爺半價買了她們撈上來的瓶子，緊接著又去大門口叫住了一個環衛工人，讓她進來清理下河邊的垃圾。
那個大媽本來是不相信桔子公園裏能有多少垃圾的，這一片都歸他便管，按照過往的經驗三四天過來收一次垃圾桶都很可能是空的，而她今天早上剛進去收過垃圾。祁雪再三解釋後她還是決定開著垃圾車進來看看。
環衛大媽開的垃圾車是電動的，後面是個大車廂，邊上還有個類似於樓梯的升降桿，平時他們只要把路邊的垃圾桶的把手掛在升降桿的鉤子上升降裝置就會自動把垃圾倒進後車廂裏，非常省力。
她們到的時候，第二波塑料垃圾已經被運上了岸，中年阿姨看到岸邊堆積的成小山的塑料垃圾倒抽了一口冷氣：“怎麽這麽多？我跟你們說，你們這垃圾不能這樣堆，這樣我們沒法工作的，咱們工作本來就不容易，你們不能給我們制造困難啊······”
祁雪見狀趕緊道歉：“不好意思阿姨，我們是桔子大學的學生，到這裏來做實驗的，我們之前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容器才暫時堆這兒的······我們這一發現問題就趕緊去找你了，這地上的垃圾我們待會會自己清理幹凈的，您這車能不能再往後倒一點點停到岸邊去，待會我們就直接把垃圾倒車裏，這樣也省了您的工作······”
見她語氣誠懇，也承諾了會解決問題，她的臉色好了很多：“那你們趕緊把這地上搞幹凈啊！”
售票大爺戴著手套蹲在地上兢兢業業的數瓶子，祁雪等他弄完以後，就和大媽借了掃把和簸箕把地上的塑料包裝袋和飯盒清理幹凈了。
大媽開的垃圾車看著挺大的，但是奚水桃她們沒運幾趟就裝滿了，大媽不得不把車開回了垃圾站，清空了車裏的“存貨”再回來，這次她擔心一輛車不夠裝，還叫了幾個同事開著垃圾車過來幫忙。
一下午幾人都在機械地重覆著之前的工作，但是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在無人機的鏡頭裏，原本漂浮著垃圾，綠油油的湖水，漸漸變得幹凈起來。在無人機鏡頭記錄不到的地方，河底沈積的垃圾也被清理得幹幹凈凈。
最後一車垃圾運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
“總算是結束了！趕緊回去洗澡，我覺得我頭發都有味了！”季如卉非常嫌棄地把自己那頭烏黑柔順的頭發紮在腦後。
“難道我們不先吃飯嗎？”奚水桃弱弱地舉起手。
“咱們用這筆錢去吃火鍋吧！反正已經被熏出味來了，再多加一種味道也沒什麽！”祁雪挽住季如卉的胳膊玩笑道，她揚了揚手裏300塊錢，那是她下午賣瓶子掙來的。
就這麽一條十分鐘就能繞著走一圈的公園人工湖，裏面竟然撈出了幾千個瓶子，她也非常震驚。
計瑩拿著筆記本還在計算些什麽，並沒有參與她們的討論。
二比一，季如卉反對無效，四人決定吃了火鍋再回去洗澡。
她們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連鎖火鍋店，計瑩一直低頭寫寫畫畫，許久後才擡起頭來，說了一句“咱們這次比賽的第一名穩了！”
奚水桃瞬間放下正在攪蘸料的筷子，表情非常激動：“你的意思是我們能拿到那十萬塊獎金了？要是展會上有金主爸爸看中了我們的設計再賣個30萬、不、20萬，那我們就發了！”
祁雪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這個設計竟然這麽賺錢？
她之前一直以為第一名的獎金也就幾千塊，還覺得計瑩又是租房子熬夜肝又是自己花錢買零件簡直是虧大了，沒想到竟然能賺這麽多！
“現在的成品完全吊打被趙鵬偷走的那個設計，之前那個我都有信心拿第一，更別說手上這個了，現在市面上專業的河流垃圾打撈船售價基本上都要六位數，咱們這麽雖然是個輔助設備，但是功能更強大，工廠流水線生產後成本價能控制在一萬以內，這個設計賣個六七位數不成問題······就是時間有限只能做個縮小版了，要是按照正常比例做出來肯定能吸引更多的買家！”計瑩難得說了這麽一大段話來解釋。
“已經很厲害了！瑩瑩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季如卉給她看人工湖的前後對比圖，如果不是周圍的環境，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是同一條湖。
“嗯！”計瑩點點頭，轉頭就把筆記本到奚水桃面前，“桃子，這幾個地方有點問題，零件沒打磨好，晚上我們去出租屋重新弄······”
奚水桃：“······”熬了這麽久了，不能歇一歇嗎？
“桃子，像這種獨立設計都能賣這樣的高價嗎？”
計瑩一向很靠譜，關於專業方面的事更是從未出過錯，祁雪聽到她的解釋後真的瘋狂心動，她恨不得現在就到晚上十一點傳送到游戲世界裏，去學習更多的知識然後把它們變現，她以前真的是身懷寶箱不自知啊！
“也不一定吧！其實搞獨立設計最難的還是很難找買家，很多資本家都會惡意壓價，或者一直不付錢等研究透了你的圖紙搞個盜版出來······所以一般也就在學校的時候搞著玩玩，等畢業了都會去相關的公司做管理、銷售之內的或者是深造後進大公司或者國家單位搞研發······”奚水桃見她對這方面有興趣，便耐心地說了很多她知道的“行業內幕”。
大公司、國家單位······祁雪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被潑了一盆冷水之後，她漸漸冷靜下來，她心裏有了一個想法，但還是想回去查查具體的資料看看背後的利益值不值得她暴露自己。
吃完飯後一行人就直接回學校了，到寢室後季如卉就迫不及待地霸占了浴室開始洗澡。
祁雪則是坐在書桌前搜集資料，經過一番考慮，她心中有了決定。
不過在那之前她要先做些準備，總要拿出些令人信服的證據才行！
晚上穿越到游戲的世界後，她找出了那本她唯一看完了的專業書——《機械探測理論》，書裏的內容她都學會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把書裏的內容一字不漏地背下來，拿回去證明星際時代的存在。
她的背誦能力一向很厲害，不過一字不漏確實有點難，好在多花點時間也不是不能做到，她花了將近二十天，才把那本 《機械探測理論》在筆記本上敲完，文檔裏的圖片依舊是手繪的。
拿到打印資料後她獨自一個人在寢室裏坐了很久，她問自己，真的決定好了嗎？
腦海中閃過的是年幼時經歷的一幕幕，也許有些人會說錢只是一張紙、一串數字，但是她從小就知道錢真的很重要，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能用錢解決。她努力學習、打工，都是為了現在或者以後多賺點錢而已。
她幹的又不是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有什麽好緊張的？再次給自己打氣後，她撥通了樊光的電話。
“樊院長，您好！我是祁雪，經管學院會計一班的，之前您還給我出過一張卷子，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不是雙學位的事······我有點事想當面找您說，不知道您最近有沒有時間？是，挺重要的！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辦公室找您，十分鐘之內到！”
掛斷電話後，她再次檢查了自己的背包，筆記本電腦、兩份資料、U盤一樣沒落。她背上包直接走樓梯去了辦公大樓。
她一路小跑著到了機械工程學院的院長辦公室，辦公室裏除了樊光之外還有五個人，看年紀應該都有五六十歲了。
他們看到她之後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仿佛在看什麽珍稀動物一般，祁雪如果經常關註機械工程行業內的事就會知道這幾位都是行業內的頂尖大佬，每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裏都是因為搞出了什麽利國利民的東西而被國家臺的新聞節目報道。
“樊院長，您在忙嗎？”祁雪小心地瞟了辦公室裏正在喝茶的四人一眼。
“祁同學來了啊！喝茶嗎？我這剛泡了一壺好茶，你要不要先嘗嘗？你有什麽事直說······這幾個都是我的朋友！”樊光笑著說道。
他對祁雪的印象非常好，他覺得她要是願意跨專業考研的話他是非常願意收她當自己的學生的。
祁雪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樊院長，我這樣說可能有些不禮貌······這件事我可以只和你一個人說嗎？這件事對我來說特別重要。”
來找樊光是她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她雖然和他接觸的不多，但是她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上次他們吃完飯的第二天，他就開始著手調查季如卉和趙鵬互相指認對方抄襲的事，不僅找了專業人士來鑒別趙鵬提交的“證據”，還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和他們來兩個組的成員聊天了解情況。
院長出手就是不一樣，在那些“證據”找到了偽造的痕跡，在事實面前趙鵬也承認他才是抄襲者，最後他不僅被取消了比賽資格還被記了一次大過。趙鵬的隊友因為情況特殊被特別允許再招一個隊友，聽說趙鵬直接讓自己的女朋友上了······
身居高位還願意為了學生和教育工作花費這麽多心力，祁雪覺得就憑這點就能看出他是個好人。
房間裏的四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主動開口說道：“老樊啊，你不是說你辦公室裏有盆蘭花長得特別好嗎？你這先聊著，我們幾個去看看······”
幾人說著往辦公室裏面待客的套間走去，順便帶上了房門，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關上門後就聽不到裏面的聲音了！
“搞得這麽神秘，現在可以說是什麽事了吧？”樊光笑著搖了搖頭。
祁雪打開書包把東西從裏面一一拿出來，把其中兩本資料遞給樊光：“樊院長，我開下電腦，您先看看上面做了標記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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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電話撥了回去想問究竟是什麽情況，但是一直沒人接。
只能等晚上回去見到她們再問了！
參加比賽的小組太多, 實驗室數目有限, 非常難申請。計瑩兩人非常珍惜使用實驗室的每分每秒, 兩人一直在實驗室待到十點五十保安清場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她們到寢室的時候幫著季如卉做了一晚上手工的祁雪已經穿越到游戲世界去了，兩人腦子塞滿了各種零件的改造方法, 上午的事已經被她們拋之腦後了，本來是說好了回來和祁雪解釋的，結果因為太忙完全沒想起來。
奚水桃第二天下午上課的時候看到夏磊的臉才想起這茬，兩人一下課就去教學樓門口蹲人了, 結果遇到了同樣來找人的季如卉。
昨天她們去采購的時候季如卉發現了不少好看的裝飾品, 不過價格也十分美麗, 她在季如卉準備付款的時候阻止了她，那些裝飾品看上去不是很覆雜，她覺得她們自己去淘點材料做完全沒有問題。
然後昨晚兩人就試了試，季如卉還加了一些自己的設計, 最後做出來的成品比店裏賣的還好看。
這給了季如卉莫大的信心, 打算晚上買了材料回去繼續DIY。
“如卉, 你怎麽也在這裏？”奚水桃驚訝地問道。
“等小雪啊，我打算約她一起去買點東西。”季如卉拿出速寫本, 想給她們看自己今天畫出來的新設計。
她已經想好了每個擺件的位置了，到時候布置出來肯定特別好看！
“啊？我們也找小雪，我們比賽的指導老師有點事要找小雪······”奚水桃傻眼。
“我們這邊比較急, 夏老師正在辦公室等著我們！你明天再約她吧！”一直沈默的計瑩突然開口說道, “如卉你先回去！這裏風大, 你就穿了條裙子, 小心著涼！”
季如卉拿本子的手僵住了，她想說“同樣都是四個人組隊參加比賽為什麽你們總是有各種理由霸占小雪的時間？看不起美術專業嗎？”但是看到計瑩那雙充滿關切的雙眼，那些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纖長的手指把散落到肩膀上的黑發撥到耳後，本子被她重新塞進了帆布包裏，帆布包滑落的袋子被她重新提到肩膀上。
她扯了扯唇角，可還是沒有笑出來：“那我先回去了！”
季如卉走後奚水桃有手肘捅了捅計瑩的肚子：“如卉是不是生氣了？咱們要不要道個歉？”
計瑩迷茫地回過頭：“啊？她生氣了？為什麽？”
奚水桃：“······”
她一直這樣以後出社會真的不會被打嗎？日常為室友的情商擔憂.jpg
祁雪想著奚水桃昨天發的消息，一下課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去找她們問下情況，結果她一出教學樓就被她們一人架著一只胳膊拉著往辦公樓的方向走。
“昨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麽？咱們不要先對下'口供'嗎？”祁雪試圖掙紮。
“夏老師是我們這次比賽的指導老師，昨天上午我們去找他看我們的設計圖······”奚水桃快速把昨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我覺得夏老師應該是和我們之前一樣懷疑圖紙是槍手畫的，這次找你過去準備是'打假'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奚水桃最後下了結論。
祁雪：“······”
她最開始就是想幫奚水桃打臉趙鵬和秦甜甜那對渣男賤女而已，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她們三個到機械設計制造專業辦公室的時候裏面非常熱鬧，一群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圍著一臺電腦激烈地討論著什麽，看他們爭吵的激烈程度，祁雪覺得他們要是在辦公室裏大打出手她也不奇怪。
她們三人站在門口敲了好幾下門都沒人理她們。
她們三人只能尷尬地收回手，走到人群的中心——夏磊的辦公桌旁邊和他打招呼。
“夏老師，我們把祁雪帶過來了！”奚水桃主動開口。
話音剛落，房間裏一下安靜下來，房間裏十幾雙眼睛都聚集在奚水桃身上。
“咳咳咳，你就是經管系的那個小同學？奚同學說這份圖紙大部分都是你完成的。”夏磊上下打量著站在邊上的祁雪。
“夏老師你好，我是會計二班的祁雪，圖紙是我和計瑩、奚水桃兩個一起完成的，她們兩個為這張圖付出的更多！”祁雪落落大方地笑著說道。
就這麽一會她已經基本清楚這一辦公室的老師都是在討論她們完成的那份圖紙，不過提到的很多理論和系數和她在游戲裏學到的不太一樣，她聽得不是很明白。
但是這麽好的刷臉機會她自然要幫兩個室友把握好，說不定還能提前認識保研的導師。
反正她一個學會計的認識這麽多機械工程學院的老師也沒什麽用。
“她們之前的設計圖我看過，她們什麽水平我很清楚······”夏磊拿起保溫杯抿了口裏面的枸杞茶，“祁同學，別緊張，今天找你過來就是問你幾個問題，你站到這裏來······”
夏磊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圍在他身邊的老師直接給她讓了一條路，所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她身上，這讓她不由得有些緊張。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尖銳的疼痛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些，她心裏打著鼓一步步朝著夏磊的身邊走去。
“這個地方，你是怎麽想到通過改造探測裝置避開魚群的？還有這個型號的芯片······”夏磊指著電腦的顯示屏問他。
一張被放大了許多倍的照片出現在電腦的顯示屏上，正是她們三個一起設計的那張圖紙。
祁雪深吸一口氣，開始回答他的問題，夏磊和奚水桃她們不同，他不僅僅局限於圖紙上的知識，還會做一些拓展，只是那些祁雪都沒有涉獵，很多都回答不上來，答不上來她也不害怕，就直說自己沒學過，不知道。
兩人一問一答，持續了四十多分鐘才停下來，見他終於不再繼續提問，祁雪松了口氣，以為經過這番“驗證”他們應該相信這份圖紙是她們自己畫的了。
沒想到邊上一個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也開始提問，祁雪知道辦公室裏的都是老師，便繼續回答他們的問題。到後面他們已經不再是提問，反而是更像在一起討論那些新穎的觀點和理論，祁雪向他們輸入星際時代的時候知識，他們反向教導祁雪現代的理論。
奚水桃兩人完全被擠到了辦公室的角落裏，計瑩聽著祁雪和各位大佬的討論偷偷地摸出手機開始錄音，打算回去後整理成筆記。
這些都是書上沒有的寶貴知識啊！
兩個小時後，在祁雪覺得自己差不多被榨幹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下來了。
她松了口氣，想找借口離開。
一直站在最後面從未開口的瘦小男人伸出一只略有些幹枯的手，那只手裏拿著一張紙，他對祁雪說道：“祁同學，來做做這張試卷，看看能拿多少分？”
祁雪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張手寫的卷子，似乎是剛出的。
祁雪：“······”可以拒絕嗎？
她硬著頭皮在辦公室坐下，在十幾雙眼睛的註視下開始答題，上面一些名詞她這幾天聽計瑩提到過，但是她當時根本就沒有深入了解，屬於聽過一耳朵就把它們拋之腦後的感覺，現在自然答不上來。
她眉頭擰成結在辦公椅上坐了半個多小時，最後交上去了一張空白臉大半的卷子，勉強答出的部分還是她根據他們之前的聊天時提到的一些知識點自己試著推導出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卷子很快就被批改出來了，她只得了十六分！
從來沒有不及格過的祁雪看著卷子上鮮紅的分數臉有點紅。
然而批改試卷的男人卻對這份答卷頗為滿意，從她和夏磊談話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她，她在機械設計方面基礎幾乎為零，似乎她學習的所有機械設計方面的知識都是為完成那張設計圖。
他特地針對他們這場接近兩個小時的談話出了這張卷子，這張卷子上她答出來的部分涉及到的知識點有些都是夏磊開始問過的，她當時沒答出來但是後面他們聊天的時候又稍微提到了一點的，她就根據提到的那一點點把題目做出來了，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真的很有天分。
他不由得起了些愛才之心。
“祁同學，你是經管學院的對吧？有沒有興趣轉系來我們機械工程學院？”他笑瞇瞇地看著祁雪。
“啊？”祁雪的第一反應她是不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她現在都大二下學期了，大三下學期就可以聯系單位實習，然後找工作準備畢業的事了，現在轉專業，她瘋了嗎？
面前的人又認真地重覆了一遍剛剛的問題，祁雪才意識到對方是真的想把她挖去機械工程學院。
“老師，我現在大二下個學期就大三了，現在轉專業不符合學校規定，而且我在經管學院待著也挺開心的······”她委婉拒絕道。
面前的老人仿佛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是順著她的話點點頭：“現在轉專業確實不太合適，這樣······你提交申請修個雙學位，大四的時候跨專業考研來我們機械工程學院，咱們學校機械工程在全國的排名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比經管學院高多了！你來我們這不虧！”
“老師，我······”沒時間啊！
祁雪依舊想拒絕，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打斷了：“不著急現在回覆我，回去好好想想！你在機械設計方面很有天賦，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再說多學點知識、多拿一張學位證書也沒有壞處！今天折騰了這麽久，大家都餓了，我請大家吃飯，你們三個小姑娘也一起吧！”
祁雪三人想要拒絕，但是被十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著，最後也稀裏糊塗的一起去了學校外面的飯館。
飯館的名字叫“三大碗”，據說老板起這個名字的初衷是希望店裏的菜能好吃的讓食客一口氣幹掉三碗飯。
店裏的味道雖然不像老板期待得那麽誇張，但是確實不錯，再加上幹凈、價格又便宜，非常受他們學校老師和學生的喜歡，很多人都會把這裏作為他們聚餐的首選。
老師們沒有再問設計圖是不是她們自己設計的問題，祁雪和奚水桃知道她們這算是過關了。
坐下之後，幾位老師便聊了起來，聊天內容除了之前那張設計圖就是國際期刊上新出的某些論文。
奚水桃和祁雪坐在那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在做的老師cue到回答問題，計瑩和她們完全不同，她簡直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裏，眼睛都閃著光。
手機再次被她打開了錄音功能，悄悄地倒扣在桌上，不僅如此，老師們的某些話題她竟然偶爾還能插進去兩句發表幾句自己的觀點！
奚水桃默默抱緊瑟瑟發抖的自己，每當她覺得自己和計瑩的差距不大的時候她都會用行動潑她一盆涼水讓她認清現實。
聊著聊著，不知為何，幾位老師又聊都到了她們身上。
“奚水桃啊，你們之前和我說的那件事我仔細調查過了，按照趙鵬之前的成績，他確實做不出那份設計，但是人都有靈感爆發的時候······再說他那邊給出的證據確實是非常充足，你們這邊什麽都拿不出來，我也是無能為力啊！唉，你做好心理準備吧！”趙鵬小組的指導老師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段話。
奚水桃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老師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她心裏比誰都明白。
難道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她不僅要失去和室友辛辛苦苦完成的設計圖，還要在自己和室友的檔案上留下一個處分記錄？
“你們在聊什麽？什麽證據？”給祁雪出卷子的那個中年男人突然開口問道。
祁雪已經從奚水桃那知道他就是她們機械工程學院的院長——樊光，整個機械工程學院都歸他管。
聽到他開口奚水桃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和說了一遍。
“樊老師，你能幫幫我們嗎？”她眼中帶著一絲祈求。
樊光皺了皺眉，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件事我會好後調查的，咱們機械工程學院絕對不允許出現學術造假、汙蔑同學的事！”
“謝謝老師！”奚水桃激動的點點頭，眼睛裏泛著點點淚光。
後來她們又問起了祁雪的老師，想要寫他的聯系方式，她怎麽可能拿的出來，只能找借口糊弄過去了，但是她自己整理出來的那份資料的電子版幾乎是人手一份。
一頓飯的工夫，祁雪手機裏多了十幾個機械工程學院大佬的聯系方式，雖然她並不覺得這些聯系方式會有用，但是過往的經驗告訴她，永遠都不要嫌手機裏的聯系方式多。
回去後她做了個時間表認真看了下自己的時間安排，又上網找了他們學校前一屆機械工程的雙學位上課時間安排，課程安排挺密集的，要是真的要拿這個雙學位且保持優異的成績的話她所有的兼職都要放下，又查了一些資料後她發現以後她如果做會計的話，這個學位證書對她來說真的是可有可無。
於是她便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把更多的時間放在自己的專業課上，只偶爾在群裏和老師們聊一聊她整理的那些資料。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之前落下的題庫都被她補上了，學過的內容她還抽時間覆習了一遍，她對於一個多月之後的考試周信心滿滿。
學校的實驗室非常難申請，但計瑩急著看到成品，便在學校附近花六百租了間地下室，還從二手市場掏了很多的工具放在地下室裏。
一些精細度比較高的就在實驗室用儀器制造，可以手工改造的零件她就下午下課後和奚水桃一起去地下室熬夜肝，實驗室申請不到、網上也買不到的一些小零件她們也通過之前認識的老師買到了，有時候甚至直接就睡在地下室了。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祁雪某天突然接到了計瑩的消息，她們一起設計的那款“河流垃圾清理器”縮小版樣品已經制作出來了！
這周她們就打算去桔子公園裏面的實驗它的效果。
祁雪周六下午找到了新的兼職，整個周末都沒有空，她們便把時間安排在了周五下午，那天下午她三個都沒有課。
季如卉對她們三個共同完成的設計非常感興趣，周五下午特地回家取了車拿了航拍無人機，幫著把清理器運到了桔子公園。
桔子市的這個公園建了很多年，剛建立的時候因為裏面游玩設施頗多再加上綠化做得很好吸引了不少游客，但是後來桔子市這樣人造的公園越來越多，大多還是免費的，這樣收費的公園也就不再受當地居民的青睞，現在因為經營不善基本上處於半倒閉的狀態。
公園裏有一條人工湖，十幾年前桔子市的孩子可沒少求著家長帶他們去人工湖坐船游湖，現在因為湖裏游客扔的垃圾過多，公園也不找人清理維護，再加上又是死水，公園裏的人工湖常年散發著一股惡臭。
因為這熏人的味道，附近的居民和公園還有居委會投訴了很多次，但是雙方踢皮球，根本就沒有人管。有些家庭甚至因為擔心這味道會危害家裏孩子的健康直接搬走了。
學生票五折，祁雪四人花八十塊錢買了票就直接進去了，工作人員坐在售票處的小屋裏看劇吃瓜子，根本沒有人關心她們四個用小推車拖著的大紙箱裏裝的是什麽？
可以看出公園裏的植物應該很久都沒有人修剪了，有些植物張牙舞爪地直接蔓延到了地上，還有些枯死在原地也沒有人處理。
季如卉小時候和父母一起來過這很多次，對這個公園還算熟悉，她領著三人沒一會兒就找到了碼頭。
幾艘破舊的游船孤零零地綁在岸邊，售票處沒有人，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的小房子裏放著床、桌子，舊電視等亂七八糟的家具。角落裏還放著一些廢紙殼和壓扁的塑料瓶子。
幾人在公園裏轉悠了很久才在一座亭子下找到一個正聽著收音機曬太陽的售票老大爺。
四人和他解釋了自己的來意，祁雪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她們花200塊包下了一艘八人座的游船，老大爺擔心那艘破船禁不住她們的折騰，還另外讓她們付了1000塊押金。
季如卉站在碼頭的木板上，空氣中的味道讓她差點嘔出來。
“你們待會真的要坐著船在這麽臭的河裏撈垃圾？”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忍一忍，很快就結束了！”祁雪和她一起站得遠遠的。
這款河流垃圾清理器的安裝十分簡便，只要把上面的卡扣卡在船的兩側然後用螺絲固定好然後啟動就可以了。
“小雪、如卉，裝好了，你們可以上船了！”奚水桃沖著她們揮手，計瑩則是低著頭檢查她們之前的安裝有沒有問題，每一個螺絲是否都擰緊了。
“我就在岸上幫你們拍視頻，這樣無人機比較好控制，不容易抖！”季如卉背著包往後退了幾步，眼中的嫌棄非常明顯。
祁雪猶豫了幾秒開口說說道：“我在這幫如卉，船上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售票大爺幫著解開纜樁上系著的纜繩後，電動游船就被奚水桃啟動了。奚水桃在前面掌舵，計瑩在後面調節河流垃圾清理器，祁雪和季如卉在岸上控制無人機拍視頻。
在她們看不見的水面之下，一個一米寬金屬籠子慢慢在水下出現，開始向下延伸，觸底後它底端直接變成了長長的尖刺，可以深入湖底的淤泥，表面的探頭經過改造後可以識別某些特定的物質，尖刺可以依據湖底探測到的垃圾形態變換成不同的工具，撈起垃圾後直接扔進後方的籠子裏。
她們第一輪清理的是塑料制品，沒過一會船上的指示燈就變紅了，計瑩知道這是河底的金屬籠子裝滿了。
她讓奚水桃把船往岸邊開，準備把往兜裏面的垃圾清空了繼續，在岸上選定了地點後，計瑩在船上就操控著金屬籠子在岸邊的空地上“一鍵卸貨”，一大堆瓶子、塑料袋被自動倒了出來。
所有的袋子和瓶子都在湖底戳破了，因此除了濕漉漉、看著有點臟之外並沒有積多少水。
一直坐在岸上看熱鬧的大爺見到那些空瓶子瞬間眼前一亮：“小姑娘，這些垃圾你們還要不要？”
祁雪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想到門票和包船花的錢，她瞬間有了新的想法。
“要的！”她遠遠回了一句。
她是憑著自己多年的經驗忽悠著老大爺半價買了她們撈上來的瓶子，緊接著又去大門口叫住了一個環衛工人，讓她進來清理下河邊的垃圾。
那個大媽本來是不相信桔子公園裏能有多少垃圾的，這一片都歸他便管，按照過往的經驗三四天過來收一次垃圾桶都很可能是空的，而她今天早上剛進去收過垃圾。祁雪再三解釋後她還是決定開著垃圾車進來看看。
環衛大媽開的垃圾車是電動的，後面是個大車廂，邊上還有個類似於樓梯的升降桿，平時他們只要把路邊的垃圾桶的把手掛在升降桿的鉤子上升降裝置就會自動把垃圾倒進後車廂裏，非常省力。
她們到的時候，第二波塑料垃圾已經被運上了岸，中年阿姨看到岸邊堆積的成小山的塑料垃圾倒抽了一口冷氣：“怎麽這麽多？我跟你們說，你們這垃圾不能這樣堆，這樣我們沒法工作的，咱們工作本來就不容易，你們不能給我們制造困難啊······”
祁雪見狀趕緊道歉：“不好意思阿姨，我們是桔子大學的學生，到這裏來做實驗的，我們之前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容器才暫時堆這兒的······我們這一發現問題就趕緊去找你了，這地上的垃圾我們待會會自己清理幹凈的，您這車能不能再往後倒一點點停到岸邊去，待會我們就直接把垃圾倒車裏，這樣也省了您的工作······”
見她語氣誠懇，也承諾了會解決問題，她的臉色好了很多：“那你們趕緊把這地上搞幹凈啊！”
售票大爺戴著手套蹲在地上兢兢業業的數瓶子，祁雪等他弄完以後，就和大媽借了掃把和簸箕把地上的塑料包裝袋和飯盒清理幹凈了。
大媽開的垃圾車看著挺大的，但是奚水桃她們沒運幾趟就裝滿了，大媽不得不把車開回了垃圾站，清空了車裏的“存貨”再回來，這次她擔心一輛車不夠裝，還叫了幾個同事開著垃圾車過來幫忙。
一下午幾人都在機械地重覆著之前的工作，但是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在無人機的鏡頭裏，原本漂浮著垃圾，綠油油的湖水，漸漸變得幹凈起來。在無人機鏡頭記錄不到的地方，河底沈積的垃圾也被清理得幹幹凈凈。
最後一車垃圾運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
“總算是結束了！趕緊回去洗澡，我覺得我頭發都有味了！”季如卉非常嫌棄地把自己那頭烏黑柔順的頭發紮在腦後。
“難道我們不先吃飯嗎？”奚水桃弱弱地舉起手。
“咱們用這筆錢去吃火鍋吧！反正已經被熏出味來了，再多加一種味道也沒什麽！”祁雪挽住季如卉的胳膊玩笑道，她揚了揚手裏300塊錢，那是她下午賣瓶子掙來的。
就這麽一條十分鐘就能繞著走一圈的公園人工湖，裏面竟然撈出了幾千個瓶子，她也非常震驚。
計瑩拿著筆記本還在計算些什麽，並沒有參與她們的討論。
二比一，季如卉反對無效，四人決定吃了火鍋再回去洗澡。
她們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連鎖火鍋店，計瑩一直低頭寫寫畫畫，許久後才擡起頭來，說了一句“咱們這次比賽的第一名穩了！”
奚水桃瞬間放下正在攪蘸料的筷子，表情非常激動：“你的意思是我們能拿到那十萬塊獎金了？要是展會上有金主爸爸看中了我們的設計再賣個30萬、不、20萬，那我們就發了！”
祁雪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這個設計竟然這麽賺錢？
她之前一直以為第一名的獎金也就幾千塊，還覺得計瑩又是租房子熬夜肝又是自己花錢買零件簡直是虧大了，沒想到竟然能賺這麽多！
“現在的成品完全吊打被趙鵬偷走的那個設計，之前那個我都有信心拿第一，更別說手上這個了，現在市面上專業的河流垃圾打撈船售價基本上都要六位數，咱們這麽雖然是個輔助設備，但是功能更強大，工廠流水線生產後成本價能控制在一萬以內，這個設計賣個六七位數不成問題······就是時間有限只能做個縮小版了，要是按照正常比例做出來肯定能吸引更多的買家！”計瑩難得說了這麽一大段話來解釋。
“已經很厲害了！瑩瑩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季如卉給她看人工湖的前後對比圖，如果不是周圍的環境，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是同一條湖。
“嗯！”計瑩點點頭，轉頭就把筆記本到奚水桃面前，“桃子，這幾個地方有點問題，零件沒打磨好，晚上我們去出租屋重新弄······”
奚水桃：“······”熬了這麽久了，不能歇一歇嗎？
“桃子，像這種獨立設計都能賣這樣的高價嗎？”
計瑩一向很靠譜，關於專業方面的事更是從未出過錯，祁雪聽到她的解釋後真的瘋狂心動，她恨不得現在就到晚上十一點傳送到游戲世界裏，去學習更多的知識然後把它們變現，她以前真的是身懷寶箱不自知啊！
“也不一定吧！其實搞獨立設計最難的還是很難找買家，很多資本家都會惡意壓價，或者一直不付錢等研究透了你的圖紙搞個盜版出來······所以一般也就在學校的時候搞著玩玩，等畢業了都會去相關的公司做管理、銷售之內的或者是深造後進大公司或者國家單位搞研發······”奚水桃見她對這方面有興趣，便耐心地說了很多她知道的“行業內幕”。
大公司、國家單位······祁雪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被潑了一盆冷水之後，她漸漸冷靜下來，她心裏有了一個想法，但還是想回去查查具體的資料看看背後的利益值不值得她暴露自己。
吃完飯後一行人就直接回學校了，到寢室後季如卉就迫不及待地霸占了浴室開始洗澡。
祁雪則是坐在書桌前搜集資料，經過一番考慮，她心中有了決定。
不過在那之前她要先做些準備，總要拿出些令人信服的證據才行！
晚上穿越到游戲的世界後，她找出了那本她唯一看完了的專業書——《機械探測理論》，書裏的內容她都學會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把書裏的內容一字不漏地背下來，拿回去證明星際時代的存在。
她的背誦能力一向很厲害，不過一字不漏確實有點難，好在多花點時間也不是不能做到，她花了將近二十天，才把那本 《機械探測理論》在筆記本上敲完，文檔裏的圖片依舊是手繪的。
拿到打印資料後她獨自一個人在寢室裏坐了很久，她問自己，真的決定好了嗎？
腦海中閃過的是年幼時經歷的一幕幕，也許有些人會說錢只是一張紙、一串數字，但是她從小就知道錢真的很重要，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能用錢解決。她努力學習、打工，都是為了現在或者以後多賺點錢而已。
她幹的又不是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有什麽好緊張的？再次給自己打氣後，她撥通了樊光的電話。
“樊院長，您好！我是祁雪，經管學院會計一班的，之前您還給我出過一張卷子，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不是雙學位的事······我有點事想當面找您說，不知道您最近有沒有時間？是，挺重要的！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辦公室找您，十分鐘之內到！”
掛斷電話後，她再次檢查了自己的背包，筆記本電腦、兩份資料、U盤一樣沒落。她背上包直接走樓梯去了辦公大樓。
她一路小跑著到了機械工程學院的院長辦公室，辦公室裏除了樊光之外還有五個人，看年紀應該都有五六十歲了。
他們看到她之後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仿佛在看什麽珍稀動物一般，祁雪如果經常關註機械工程行業內的事就會知道這幾位都是行業內的頂尖大佬，每次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裏都是因為搞出了什麽利國利民的東西而被國家臺的新聞節目報道。
“樊院長，您在忙嗎？”祁雪小心地瞟了辦公室裏正在喝茶的四人一眼。
“祁同學來了啊！喝茶嗎？我這剛泡了一壺好茶，你要不要先嘗嘗？你有什麽事直說······這幾個都是我的朋友！”樊光笑著說道。
他對祁雪的印象非常好，他覺得她要是願意跨專業考研的話他是非常願意收她當自己的學生的。
祁雪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樊院長，我這樣說可能有些不禮貌······這件事我可以只和你一個人說嗎？這件事對我來說特別重要。”
來找樊光是她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她雖然和他接觸的不多，但是她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上次他們吃完飯的第二天，他就開始著手調查季如卉和趙鵬互相指認對方抄襲的事，不僅找了專業人士來鑒別趙鵬提交的“證據”，還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和他們來兩個組的成員聊天了解情況。
院長出手就是不一樣，在那些“證據”找到了偽造的痕跡，在事實面前趙鵬也承認他才是抄襲者，最後他不僅被取消了比賽資格還被記了一次大過。趙鵬的隊友因為情況特殊被特別允許再招一個隊友，聽說趙鵬直接讓自己的女朋友上了······
身居高位還願意為了學生和教育工作花費這麽多心力，祁雪覺得就憑這點就能看出他是個好人。
房間裏的四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主動開口說道：“老樊啊，你不是說你辦公室裏有盆蘭花長得特別好嗎？你這先聊著，我們幾個去看看······”
幾人說著往辦公室裏面待客的套間走去，順便帶上了房門，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關上門後就聽不到裏面的聲音了！
“搞得這麽神秘，現在可以說是什麽事了吧？”樊光笑著搖了搖頭。
祁雪打開書包把東西從裏面一一拿出來，把其中兩本資料遞給樊光：“樊院長，我開下電腦，您先看看上面做了標記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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